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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以来,美国政府持续力推“买美国货”政策。不久前,美国发布电动汽车充电网络新规定,要求所有接受美国联邦政府补贴生产的电动车充电桩,必须在美国本土制造。此前,美方还表示,受政府补贴的道路、桥梁等基础设施建设项目,其所需的“油漆、砖头、木材”等一般建筑材料,也要使用“美国货”。美方此举违逆国际产业分工客观规律,是现有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的又一升级。从现实看,它不仅成本高昂,而且挑战巨大。

一段时间以来,出于所谓保障产业链韧性和安全、重塑实体经济等考虑,美国试图以大投入推进在岸、回岸产业政策,大力推销“买美国货”。美国已先后推出《基础设施投资和就业法案》《芯片和科学法案》《通胀削减法案》多部法案,欲通过政府支出、信贷融资、税收抵免等产业补贴政策,加大对芯片、新能源等关键和新兴领域投入,以达到所谓重振美国制造的目的。

如此违反市场规律的产业政策,既破坏全球供应链产业链,也将对美国经济本身产生一系列不良后果。一是,加剧美国“双赤字”。仅《通胀削减法案》和《芯片和科学法案》的资金规模就分别高达7370亿美元和2800亿美元。其中,美国用大量政府资金对芯片等实力雄厚的本土企业进行补贴,很可能没有推动企业技术创新投入,而只是助推美国股市“繁荣”。以《通胀削减法案》为例,虽对相关公司回购股票加征1%消费税,但仅在2022年8月公布法律生效首周,美国上市公司便公布了逾210亿美元的股票回购计划。在联邦政府债台高筑、借钱度日的情况下,“奢侈”的产业补贴政策必然会加剧联邦赤字,影响美国应对下一轮危机的空间。

监测美国供应链的“材料处理与物流公司”等多家机构建议,美国企业在找到可替代的本土供应商前,要和原有供应商保持密切关系,以度过危险阶段并确保供应稳定。这意味着,短期内回迁本土的美国企业难以找到稳定国内供应商,仍需要依赖原有的海外零部件和原材料供应商,以进口产品的方式满足自身在美国本土生产需要。所以,在美国企业本土产业链全部建立起来以前,回迁企业的对外贸易必将增长,这又进一步加剧美国整体的贸易赤字。

二是,加大美国经济复苏和应对通胀的难度。当前,美国经济复苏动力不足,通胀风险仍然存在。美国一家物流服务机构评估称,美国企业回迁有两大挑战:一方面,要一切“从零开始”,雇佣新的员工、建立新的工厂、付出高昂搬家费等,成本将大大增加。另一方面,将打破供应链生态。虽然企业可以搬家,但产业生态构建是一个长期过程,强行转移无异于揠苗助长。由于美国回迁企业是反生产力和低效率的,成本上涨是必然趋势。这将进一步加剧美国成本推动型通胀压力,对美国经济和普通民众生活带来严重负面影响。

三是,毁损美国经济信誉和影响力。发展中国家为减少贫困、实现可持续发展,采取一些产业补贴政策是被世贸组织规则允许的,为的是维护生存发展权。作为世界最发达国家的美国,却赤裸裸地对本国企业进行大规模补贴,违背市场规律,强行重塑产业链,这是对多边贸易体制的严重践踏。美国还试图拉拢经济盟友和伙伴构筑排他性集团,树立了贸易保护主义的错误典型。

在世界经济艰难复苏、能源与粮食安全危机、气候变化危机等风险交织的背景下,美国不负责任的产业政策未必能让其产业“宏伟”目标如愿,却必将成为世界经济复苏和发展的巨大绊脚石。国际社会普遍反对将经贸问题政治化,呼吁美方为各国市场主体在美投资经营提供开放、公平、公正、非歧视的营商环境,共同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畅通。

(作者孙立鹏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)

《人民日报》(2023年04月11日第17版)

责编:秦雅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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